张祖庆：2020，我把自己活成了堂吉诃德

Original 张祖庆祖庆说 2021-10-25

又到岁末，关于自己的一些盘点，小对勾微信公号做了一次。请点击阅读：从学校辞职，放弃高薪聘请，特级教师张祖庆这一年半做了些什么？因此，这个帖子，就对微信公众号的2020做个回望。

2020，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，从年初绵延到年末。

学校关门，餐饮停业，航班禁飞，电影息映，百业喑哑，一切停摆。

疫情，给热闹的新年，蒙上阴影。大年三十，出于直觉，祖庆说率先发出倡议《亲友们，今年春节我们取消聚会吧》，（点击蓝字，可读原文，下同）两天，680W+的阅读量，几万人的点赞与转发，以及后来的众多响应，一起见证魔幻庚子的开篇。

停课不停学。寒假尚在进行，学校未雨绸缪，一场空前的网课，拉开序幕。同桌变网友，老师成主播，声势浩大的网课翻车接力，此起彼伏。《关于“停课不停学”给教育部长（厅长）的紧急公开信》一帖（此帖因特殊原因，祖庆说删掉了，感谢“庚子杂说”转帖）应时而生。甫一发出，迅速热转，四个小时，149W+阅读量。

此帖，惊动了一些人，触痛了一些人，有些人自觉对号入座。当然，也得到了一些正式或非正式的回应。操之过急、一哄而上的网课，也渐趋理性与温和：一二年级，不直播了；很多直播，改录播了；不少资源，愿意共享了。发起此帖，虽然孟浪，但是值得。我深知，绝不是我的一篇文章改变了什么，但推动了舆情，加快了问题解决，这是不可否认的。

二月宅家，时空错乱，猝不及防，家长焦虑。于是《延期开学莫心慌，宅家轻松上学堂（公益助学，海量资源，转给家长！）》一帖，紧跟而上。一群人熬了两个通宵，整理1-6年级上册背诵文字，阅读量再一次突破百万。

宅家上课，眼睛吃不消。咋办？让孩子们听好听的故事，在听录音的过程中，学作文。于是，《名家名篇里的写作密码》有声书开播！一集又一集，几乎每一集的阅读量都超过20000人次。书的销销售停滞了，小朋友们开心了。祖庆说，又一次为缓解家长的焦虑尽到了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。

面对突然如其来的疫情，我在思考：我在哪里？我能做什么？于是，谷里书院的导师和助理导师们挺身而出，推出了5节《宅在家里去远方》的公益课，几万小朋友和家长，收听了我和周其星、董尚元、赖建平、章晓、袁艳的公益课。

网课继续，疫情继续。为了给苦逼的老师和孩子们带去一些欢乐，祖庆说小编们童心大发，模仿朱自清的《春》，接连推出三篇网课高仿版《家长篇+教师、学生，全了！)》。

特殊的寒假，本来只放20来天假的老师，却放了五十多天。寒假成为暑假。事实上，一线老师，没有一天是消停的。于是，写下了《一线教师:寒假已然成暑假，我比上班更忙乱！》《自从在手机上批改云作业，我有点怀疑人生！！》这两篇文章。唯有教师，能懂教师，说起来，都是泪。

四月中旬，某地以文件形式提出，复学后要实施零起点教学。面对这样不合理的决策，又一次，怒从心底起。于是，连夜赶写一篇《上了两个月网课，却要“零起点教学”，决策者是咋想的？》，又激起一波热议。

五月，学校纷纷复学，学校开始进入正轨。老师们又开始忙碌起来，担心领导们会千方百计压榨学生和老师们的时间，活动一样不落下，于是又一篇《呼吁|特殊学期，要停掉的不仅仅只有运动会》；怕学校无限度地延长放学时间，又接连写了两篇《[呼吁]请响应教育部号召，终止周末、暑期补课行为！》《复学后，非要周末补课、缩短暑假？少学两单元不行吗？！》。

就这样，写着写着，祖庆和我的祖庆说，变成了那个横冲直撞的堂吉诃德。

不一一举例了。

我搜索了一下，阅读量超过5W+的每一篇，几乎都跟当下的痛点相关。

有人劝我，何必写这些？！你改变不了什么，徒增烦恼耳，不如喝茶去。

喝茶是好，悠闲自得。然而，我总是在想，这个世界上，如果所有人对习以为常的恶噤若寒蝉或习焉不察，那么，恶便越来越恶。

我并非善的化身。我说的话，也并不都是对的。常常，会说些错误的观点。但是，对社会上存在的种种不合理或者不尽人意的地方提出我们的看法，发出我们的声音，让有些人始终芒刺在背，总比沉默的纵容来得好。

我曾在《空房间里的大象，为什么赶不走》一文中，这样写过——

沉默的本质，是回避事实，否认事实，是对真相的忽视和“遮蔽”。合谋的沉默造就了对真相的集体性、长期性否认。这种长期的集体性否认，往往会让事件像空气一样消失。其实，很多时候，空气虽然无色，但实实在在地存在。有些消失，却让问题和事实，彻底被掩盖与抽离。问题被掩盖与抽离，于是解决问题的机遇便失去。

想起了马丁.路德.金曾说的一句话：“我们看到真相却一言不发之时，便是我们走向死亡之日。”美国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上写着：“当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，我没有说话，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；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，我没有说话，因为我不是犹太人；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，我没有说话，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；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，我没有说话，因为我是新教教徒；最后他们奔我而来，却再也没有人站出来为我说话了。”

《皇帝的新衣》的故事，发生在很多很多地方。人们往往都习惯于赞扬小男孩的勇敢和天真，鄙视皇帝和大臣的愚蠢，但似乎很少讨论为什么大家对明摆着的事实一言不发。而这些一言不发的人，大多都是好人。

马丁·路德·金《伯明翰狱中书信》中说的话，振聋发聩：“我们这代人终将感到悔恨，不仅仅因为坏人的可憎言行，更因为好人的可怕沉默”。

其实，比好人可怕地沉默更可怕的是，明明知道不能沉默，但却不得不沉默。

其实，群体的每个人，都在同一艘船上。没有人敢于喊出“船漏了”，最终，群体，也会消失于虚无。

因此，我们说，打破合谋的沉默，当从身边的一点一滴做起，承认并正视大象存在，不再把它当做空气。其实，大象是会变化的，一旦你承认它的存在，它便神奇般的缩小。

当然，并非所有的事情，每个人都必须说。有些事，说的人已经很多了，何必多说。

2021，疫情还将继续存在，比疫情更可怕的各种恶，也必定长时间继续存在。我，也将继续做让一些人不太喜欢的堂吉诃德。

当然，2021，我会把更多时间投入到语文教育中去。那，才是我永远的安身立命之地。

其实，2020，也发了不少跟有语文有关的热帖——

（点击下方标题，可以阅读相关语文的帖子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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